啤酒肚與飢腸轆轆

古巴商業與政治

卡斯楚的智利企業友人失寵，說明了古巴經濟正處在搖擺不定的時代

Aug 26th 2010 | Havana

智利商人Max Marambio可以聲稱他與Fidel Castro之間的友誼非比尋常，這份交情曾使他致富。Max Marambio在1960年代參加游擊隊，後來成為智利社會黨總統Salvador Allende的貼身保鑣，他設立了古巴共產政權最早的合資企業之一。過去二十年，這家Rio Zaza公司近乎壟斷了古巴盒裝果汁和牛乳的銷售市場。因為身材肥胖在古巴有一個外號「啤酒肚」的Max Marambio成了億萬富翁。

這個億萬富翁的名號顯然並未觸怒Fidel Castro。他住在哈瓦那郊區1950年代的豪宅，街坊鄰居記得古巴領導人Fidel Castro經常是晚宴上的貴賓（據說，這座豪宅本身就是Fidel Castro贈送的禮物）。現在這幢豪宅空空蕩蕩，庭院雜草叢生，Max Marambio搖身一變成為通緝犯。現在由Raúl Castro領導的古巴政府，下令他在八月廿三日前返回古巴接受關於Rio Zaza公司行賄和欺詐的訊問。Max Marambio全盤否認指控，拒絕邀請。

Max Marambio從兩年前開始失寵。古巴當局面對外幣的嚴重欠缺，因此對於外國企業可以從古巴銀行帳戶提領的金額採取嚴格限制。Rio Zaza公司因此損失約三千萬美元收入。

Max Marambio大為震怒，但他沒有向任何人求助。Fidel Castro在2006年因為腸炎辭去古巴領導人，迄今仍很不舒服而不接聽電話。據說，這位智利商人反而跑去向中央銀行官員大吐苦水，這些官員的回應就是開始對他進行調查。

他們指責Rio Zaza公司供應古巴黑市食品、向國營合資企業夥伴索價過高，並且賄賂古巴官員假裝沒看見。今年初Rio Zaza公司關門歇業，四月份該公司總經理，另一名智利人Robert Baudrand在哈瓦那自己的公寓內橫死。古巴政府表示他的死亡只是巧合，很可能是因為服藥過量。其他人表示這起事件以數小時密集審訊方式加速處理。他的遺體在智利火化，完全沒有驗屍。

古巴的其他外國合資企業經常利用關係走後門，但Rio Zaza公司被控罪行特別涉及一大筆金額。可能也牽涉違法使用隸屬於國家航空公司Cubana的飛機，這件醜聞在今年稍早讓多位高官遭撤職查辦。另外，去年智利大選Max Marambio資助社會黨異議人士Marco Enríquez-Ominami出馬角逐總統，也一直讓卡斯楚兄弟耿耿於懷。他的參選等於間接幫忙了保守黨候選人Sebastián Piñera勝選，結束了中間偏左聯盟二十年的執政。

無論原因如何，正如在哈瓦那的外國商人所言：「偶爾我們全都要被提醒一下，誰才是這裡的主人」。雖然Max Marambio不在古巴不會面對指控，而且他當年在古巴定居是要逃離Augusto Pinochet在智利的獨裁統治，他的情況多少令人想起了Robert Vesco。這位美國金融家Robert Vesco逃往古巴以逃避在美國的詐欺指控。他在哈瓦那豪奢享樂多年，直到他也被指控試圖詐騙東道主。Robert Vesco入獄，後來獲釋，據報導他在2007年死於癌症。

然而，Rio Zaza公司停止營業可能意味著更多有關古巴搖擺不定的時代。對於Raúl Castro來說，搶救古巴垂死的經濟和對付大規模黑市是當務之急。Fidel Castro過去將非法民營企業視為洪水猛獸，認為可以藉由教導古巴人民更多革命教條以戰勝，反而Raúl Castro似乎採取較務實的方法。

他正在默默地將大量非正式經濟合法化︰古巴人現在可以合法購買建築材料和行動電話連接，並且出售類似美髮和蓋房子等服務。但是，即使當古巴鬆開國家的鐵鉗，仍會看見政府正在加倍努力藉由打擊貪腐以監管古巴人民的日常生活。武警在古巴主要街道上巡邏，找尋被偷的貨品，並在通往首都的所有主要入口設立檢查哨。

古巴人民仰賴灰色經濟，有些人擔心類似的壓制措施可以持續多久。部落客Yoani Schez報導，自從Rio Zaza公司停止營業後，當地倉庫更容易遭竊，牛乳和其他日常必需品的黑市價格漲了一倍。古巴政府可能發現指控Max Marambio要比找另一個人來代替他容易多了。

译者：denis25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