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原教旨主义

经济焦点

紧缩还是刺激？部分经济学家提出远胜于此的极端观点

2010年8月12日  出自经济学人

按照大部分人的标准来看，现年39岁的英国财政部长乔治.奥斯本是一个财政鹰派人士。在六月公布的第一份预算方案中，他承诺将毫不手软地增加税收减少支出。其结果是，英国的净公共债务应于2014年3月达到顶峰，约占GDP的70%。 伦敦智库财政研究所指出， 他的支出预案比1976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英国实施的苦衣方案更加令人窘困。

但跟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必要的严厉手段相比，奥斯本的尝试结果看起来很诱人。例如，弗莱堡大学的克里斯.哈吉斯特及其同僚相信英国的财政状况远比官方数据透露出的更加糟糕。在2005年的时候，经济繁荣社会安定，该国的“财政空缺”就已经高达GDP的505%。他们算出，这几乎相当于那一年官方净公共债务的14倍。除此之外，哈吉斯特还是“世代决算”的倡导者，一种是由波士顿大学的拉瑞.考利考夫首先提出的决算方法。透过这面放大镜可以看出，发达国家的公共财政实际上处境很可怕。考利考夫上月为金融时报写专栏时称美国的财政状况比希腊更加糟糕。

传统权衡公共债务的办法只显示出过往借款遗留下来的问题，而世代决算还着眼于未来。它们能计算出从这一代人到将来的一代代人政府能够预计收取的税务及类似的款项，又该预计为这些人支出多少。财政空缺正是这两者（指税收和支出）的差值，在职政府已顾不得这个差额的大小，先从其他地方筹集资金来填补空缺。对很多国家来说，这个缺口是巨大的—— 是GDP的很多倍——主要因为他们的公民寿命更长而生育的孩子更少，这些都将增加国库的负担。

考利考夫90年代早期介绍的令人不快的决算方法正吸引着新生的官方兴趣。英国统计学家要求另一个智囊团——国家经济与社会研究机构算出英国的数据总和。在九月，财务会计准则顾问委员会推荐美国政府在2013年之前把类似的计算结果包含在它的年度财务报告中。该委员会为此送上祝福，对另一组以詹姆士.盖尔布瑞斯为首的经济学家明确的反对态度置之不理。位于奥斯丁的德克萨斯大学的盖尔布瑞斯认为，世代决算“不仅是一种错误的坚持，而且是危险的。” 他和他的研究团队评论者们担心该委员会已被“跨世代战士领入歧途”。

如果考利考夫是最鹰派的财政鹰派人物，盖尔布瑞斯则位于动物园的相反的角落。他认为美国的状况比希腊好得多，因为美国还没有放弃货币自主权。它总是能偿清自己的债务因为它可以印刷货币来付。“当然联邦政府的支出计划的智慧和远见是有限制的。” 盖尔布瑞斯和他的联名作家写道：“但是运作起来并没有限制。联邦政府能够，而且确实把钱花在想花的地方。”

那么，智慧和远见的限制到底是什么呢？一个大量开支的政府也许会将私营部门排挤出去，强占了放在其他地方能够被更好地利用的资源。鉴于美国经济的懈怠，这种危险看起来很遥远。随着经济的复苏，政府的过度支出也许会导致通货膨胀，盖尔布瑞斯承认。但是这使他脑海里生出另一个反对的观点。这个可怕的为自寻烦恼者所爱的财政预测受到增加的医疗花费和利率影响，倾向于显示出上升的债务GDP比值。但是这些同步预测的情况“内部不一致”。如果通货膨胀保持抑制，为什么美联储会允许利率升得这么高呢？另外，如果通货膨胀要上升，那么名义GDP肯定会随债务增加，从而让它们之间的比例保持稳定。

此外，盖尔布瑞斯指出，医疗花费增加的诅咒不仅使私营医疗受创，也使公共医疗受创。他说，因此，控制医疗花费是健康政策的范畴而不是预算政策的范畴。为了应对这些花费问题而削减类似医疗保险和公共医疗补助制这样的政府项目等于是在打击老人和穷人。

盖尔布瑞斯也相信不能孤立地来看待政府的资产负债表。它近年来的巨额借款反映出其他部门对储蓄的渴望。公共债务对政府来说是负债，但对私营部门来说却是资产。美国国内的债权人有权向政府索款；而政府则通过增加税收和印刷货币的方式向他们索款。私营部门和公共部门就好像被锁在了一桩婚姻上，而家庭资源的分配都可以商量。

与众不同的夫妻

但这个夫妻形象出自于考利考夫而不是盖尔布瑞斯的一份论文。事实上，从某种意义来讲，这些不按常规思考的专家彼此之间比那些默默无名的中间派更具有相似之处。他们都不认为官方债务数据有多少意义。也都不认为政府的资产负债表能够在不考虑私营部门的状况下而被孤立地拿来解读。

盖尔布瑞斯和考利考夫先生都对税收和支出的分配效应感到十分忧虑。考利考夫怕财政津贴会让老年群体向年青一代索要过多的额度。他谴责政府为“老人政府”及“财政上虐待儿童”。盖尔布瑞斯则怕纳税人会以财政限制为名，推卸对一个国家最弱势的依赖于公共养老金和医疗系统的公民的责任。对他们两人来说，最主要的财政危机并不在于问题不能解决而是在于不平等问题，就像常规意义上理解的一样。问题不在于政府是否能偿清债务，而是在于谁，什么时候，付哪一部分。

译者：lh1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