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和亚美尼亚
重建的代价
民族分化古来已有 调解还需多方援手
Mar 11th 2010 | ISTANBUL | From The Economist print edition
咫尺天涯
数世纪以来,一座石桥横跨在碧绿的Akhurian河两岸,连通南高加索和安纳托利亚平原。丝绸之路穿过这里的古亚美尼亚阿尼(音)王国,而石桥正是丝绸之路的战略枢纽之一。如今,它本该将面积狭小、四邻环嗣的亚美尼亚与土耳其相接,但战争和自然灾害已使石桥仅剩两个桥墩——对欠佳的两国关系做出的一个“小小批注”。
这凄凉景像促使安卡拉的一个名为“Tepav”的智囊团制订计划重修石桥,并以此私下重新开放封闭已久的边界。Tepay的理事Guven Sak解释说,“我们想通过跨国旅游的方式促进调解工作的进行。”土耳其主和派总统Abdullah Gul已经欣然同意此计划。亚美尼亚当局和海外散居的亚美尼亚富人也很有兴趣。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重修石桥将只是一个开始,之后将会对分布在土耳其境内的,数以百计的亚美尼亚建筑珍宝进行更大规模的修复工作。
这种没有建立外交关系、带有“半官方”印迹的双边关系将首开先河。(能从10月份签订的一项协议中看出两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意向,但尚待实施)而两国的学者、艺术家、记者等等目前正在各自的领域建立和平关系。几乎每天都有土耳其人和亚美尼亚人交往密切,积极商讨和解事宜。
此事相当棘手,原因在于实现真正的和解,意味着直面过去的不愉快。数十年来,土耳其一贯拒绝承认1915年奥斯曼土耳其灭绝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并且根据土耳其刑法的严厉规定,任何胆敢将“亚美尼亚悲剧”描述成“种族灭绝”的人都会面临牢狱之灾,甚至死刑。2007年,土耳其一位青年激进民族主义者将土耳其籍亚美尼亚裔记者赫兰特•丁克杀害,之前丁克经常撰文报导大屠杀事件。虽然开枪杀人的青年是奥京•萨马斯特,但人们纷纷猜测,这是“高层”那些恶棍一样的安保官员授意的。
丁克之死是个转折点。10多万形形色色土耳其人参加了葬礼,他们身上小牌上写着“我们都是亚美尼亚人。”如果说谋杀本意是想杀一儆百,终止公众关于此事件的讨论,那么它恰恰适得其反。越来越多的土耳其人在说起“屠”开头的这个词,就中包括土耳其一位年轻的学者Ugur Umit Ungor。他的研究目是,弄清在所有参与大屠杀的土耳其青年党军事骨干中,有多少人在1923年土耳其建国后还能继续安身政坛,事业有成。
其他人则用更微妙的方式暗指这段历史。以土耳其电影导演Mehmet Binay为例:他拍摄的记录片《耳语倾诉的记忆》讲述了居住在一个名为Geben小村庄里的亚美尼亚人的故事。他们信奉伊斯兰教(想必是为了逃脱奥斯曼军队的魔爪)。记录片最近在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上映时,都可以听到有观众在低声哭泣。
虽然如今Geben村民对自称“亚美尼亚人”有所顾虑,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地下亚美尼亚人”(被迫改变亚美尼亚身份)敢于公开自己真实身份。他们的故事由一位土耳其人权律师Fethiye Cetin收集,并于最近公开发表。这位律师的奶奶临终前说出了自己是亚美尼亚人的身世。
同时,也算出于巧合:社会低层的亚美尼亚人群体正在充当“关系特使”,帮助两国“融化坚冰”。土耳其称,有数量高达7万的非法亚美尼亚移民工,其中多为妇女,在伊斯坦布尔从事佣人或保姆等职业谋生。土耳其籍亚美尼亚裔研究人员Alin Ozinian最近的研究表明,这类对“土耳其”人充满恐惧、战战兢兢去应职的妇女回来后,所言都是土耳其人的和睦亲切。如果哪天两国的陆上边界重新开放了,恐怕她们微薄的薪水也不会花在价格昂贵、贯穿格鲁吉亚回国的长途汽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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