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今昔

20世纪美国

今与昔


两部新著,写的是美国自负梦及梦之果

May 27th 2010 | From The Economist print edition

The Icarus Syndrome: A History of American Hubris. By Peter Beinart. Harper; 482 pages; $27.99. Published in Britain by HarperCollins as “The Icarus Syndrome: How American Triumph Produces American Tragedy”; £18.99. Buy from Amazon.com, Amazon.co.uk

《伊卡洛斯综合症:美国狂妄史》。彼得•贝纳特著,哈珀出版社出版; 482页,$27.99美元。英国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出版的书名叫《伊卡洛斯综合症:美国喜如何滋生美国悲》,18.99英镑。可从亚马逊Amazon.com或Amazon.co.uk网店购买。

American Dreams: The United States Since 1945. By H.W. Brands. Penguin Press; 432 pages; $32.95. Buy from Amazon.com

《美国梦:1945之后的美國》。海威•布兰德著,企鹅出版社出版,432 页,32.95美元。可从亚马逊Amazon.com网店购买

一俟现实困厄而又前路茫茫,人们每每于昔日教训中找寻智慧。这的确是今日美国实景,为应对经济停滞、外战乏力、自信渐失,美国苦苦挣扎。不幸的是,昔日教训罕难为今昭示方向,且常常误导。实际上,那些个教训,也许危险之至矣。

这就是《伊卡洛斯综合症》一书的主题。该书是两部美国现代史新著之一部,令人印象深刻。作者是彼得•贝纳特,他是历经磨炼的自由派人士,他曾支持2003年的入侵伊拉克,而今探究美国何以会如此犯错。他的回答使这个敏感性议题变得简单——美国常自迷成功。成功,无论是多么有限的成功,都引发美国野心膨胀。美国进而相信,它有了一双翅膀。然后,它就像伊卡洛斯(见注1)一样,飞得离太阳太近,随之双翅融化。

贝纳特先生从1989年苏联解体美国产生的狂妄开始,探索美国入侵伊拉克事件。狂妄并非即刻出现。在冷战尾期,美国受困于经济不畅和军力戒备。但后来,美国被诱入种种小、中型战果不错的军事干预中:首先是巴拿马,其次是科威特(老布什道:“蒙上帝恩典,我们已经把“越南综合症”彻底踢向一边”),最后是巴尔干。

2001年,动荡十年间美国形成的军事、经济和意识形态优势使美国兴奋,也足以使新布什相信——把“911”袭击事件作为干点儿大事的“机会”(他确实是使用的这个词):不仅要反击阿富汗,而且要“解放”伊拉克,从而改造整个中东。美国在阿富汗推翻塔利班政权的轻而易举预示着美国在伊拉克的胜利也会得来全不费功夫。美国的军事机器后来在伊拉克也确实按时的取得了这样的胜利。光荣啊–直到轻易成就的征服被漫长而痛苦的叛乱替代。

以上这些观点是不是都很老生常谈?也许吧!不过贝纳特论及的不只是伊拉克事件。他把这个事件表述为三味狂妄之一的“优越性狂妄”,这味狂妄把美国大兵们倾入西南亚地区,还把本世纪美国政策引入歧途。“优越性狂妄”之前是“韧性狂妄”:信仰,即美国不仅用以遏制苏联,而且也用以打击全球共产主义的那个信仰,该信仰是在吸取“慕尼黑限谋”和绥靖政策深刻教训后形成。而“韧性狂妄”之前是“理性狂妄”: 即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的狂想——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胜利将使美国有能力建立一个以规则为约束的和平而理性的全球体系。

《伊卡洛斯综合症》并非只是一部叙述不当军事干预的著作。它也是一部思想家史,对如杜威、沃尔特•李普曼、尼布尔和乔治•凯南等思想家同样倾注笔墨。思想家们的意见使总统们形成决定,并随即成为总统们的行动。而且,该书把思想家们置于其所处的历史和体制环境中,并把他们描绘成带有些许缺点和癖好、有妒忌和羡慕、有抱负和追求的热血之人,而不仅仅是思想的创造者。

人人皆曰,贝纳特发表了一部具有开创性和高瞻远瞩的著作。即便他从历史的深刻教训中得出的结论显得有些陈词滥调:虽然美国应当继续介入世界事务,但应在其国力可承受的限度内,而且应集中精力重振一直处于停滞的经济建设。贝纳特先生说:虽然美国乐观主义会依旧是世界上伟大的奇迹之一,“但并非一群凡夫俗子就可以把意志强加给难控的地球”。

由多产作家、得克萨斯大学教师海威•布兰德撰写的《美国梦》,可以说是一部别致的史著:一部美国国内外大事概要,时间跨度从二战结束到奥巴马当选,明晰、畅达。对于欲找一本关于从越南战争到民权运动、从太空竞赛到比尔•克林顿性丑闻的美国史入门书或复习材料的任何人来说,本书是一篇鲜脆利落、布局均衡,浅显易懂的记叙文。布兰德先生没有什么具体的观点要坚持,也没有要支持哪个理论。他让读者自推结论。

必然结论是:美国在世界上的行为力始终显得大于其自身的领悟力。作为1945 年的“最后胜利者”,美国强过其对手。可如今,布兰德先生注意到一种奇怪的倒置。二战结束时,美国梦是集体雄心勃发,个人谦逊有加。近来,美国梦是集体雄心日暮,而个人愿望不减——他们还做着繁荣、自由和幸福之梦。未来的问题是,美国实力的相对下降是否意味着作为个体的美国人之梦也需要降一降,这是史学家不能回答的问题。

注1.伊卡洛斯(希腊文:Ίκαρος)是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的儿子,与代达罗斯使用蜡和羽毛造的翼逃离克里特岛时,他因飞得太高,双翼上的蜡遭太阳融化跌落水中丧生,被埋葬在一个海岛上。为了纪念伊卡洛斯,埋葬伊卡洛斯的海岛命名为伊卡利亚

译者:微言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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