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的战争
May 20th 2010 | From The Economist print edition
决无机会
War. By Sebastian Junger. Twelve; 301 pages; $26.99. Fourth Estate; £16.99. Buy from Amazon.com, Amazon.co.uk
《战争》，作者塞巴斯蒂安•荣格尔。Twelve 和Fourth Estate出版；301页，售价26.99美元，16.99欧元。亚马逊在线有售
一本书，倘若能赢得自命不凡的“战争”之名，便是部了不起的著作，而塞巴斯蒂安•荣格尔就写了一部这样的作品。荣格尔和美军的一个排一道，进行了长达一年的阿富汗之旅，几度深入这些士兵的生活当中，在同类出版物当中，这确实是一部杰出的战争报道：精确而扣人心弦地记录了一些关于美军近期的惨烈战斗。
荣格尔的研究对象为空降步兵的一个排，部署于阿富汗东北部偏远崎岖的库伦加尔（Korengal）山谷地带。在战略上，该地区向来被认为无足轻重，但就在2005年，19名美军突击队员却在那里被杀害，是到那时四年之久的战役中，对美军而言，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人类的和军事的灾难，此地因而声名狼藉。接着，美军又派出部队部署在这个六英里长的狭长山谷，很多人猜测，这是为了重振美国的骄傲。然而，这个使命失败了——其中原因，和现在美国及其同盟在阿富汗的全部努力所面临的威胁相同。
当地的库伦加尔人是个凶悍激进的部落，他们操着自己的语言，从未被外部世界统治过，痛恨美军的存在。而美军的存在也吸引起着一波又一波邻近的巴基斯坦圣战者爆发。在接下来的屠杀中，42名美军被敌人杀害、上百名美军受伤，荣格尔的报告中认为，美军关心但不理解自己的敌人。很多平民也在夹攻和空炸中被杀害——这无疑使美军企图赢得阿富汗人民的“民心与理解”的努力付之东流。在去年担任美国和北约驻阿富汗的指挥官后不久，斯坦利•麦克里斯托尔将军猜测，在库伦加尔，他的士兵天天都在结下比他们当中被杀害的人数更多的仇敌。据称，上个月，美国已从该山谷撤军。
美国记者荣格尔，因其1997年的畅销书《完美风暴》而闻名，该书是关于一艘捕渔船在海上迷失、六名船员沿加拿大新斯科省海岸历险的故事，荣格尔并未公开提及关于广义的战争分析。显然，他也不是在描述美国在库伦加尔的敌人。他有时暗示他们多半都是外国人，但别的时候又说他们全部都是本地人。荣格尔对战争更加感兴趣，因为美国士兵——大都是20多岁的白人青年，经历了这些战争，他和他们吃饭睡觉、常常一道出生入死。荣格尔坚持认为，这既不是对战争的客观记录；也没有哪个战地记者能提供一个绝对真实的战争状况。他的同伴们的作战技术、通常宽容地接受骇人听闻的危险、有时候甚至把这当作乐趣，这些都令他感到满心敬畏。这使得他对于为什么当代军人普遍存在这种状况，展开了更广泛的调查。
荣格尔通过观察和大量研究证实，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爱。驻库伦加尔美军，是符合任何骑士文化标准的英雄，他们并非有着特别的宗教或爱国主义原因。大体上，他们对战争不感兴趣，或者一般来讲，对军队并无忠诚；诚然，他们为敌国的不幸而欢欣鼓舞。但是，他们更是为了同伴们而激昂力战。“军队社会学家通过笔记板、问题以及没完没了的社会学元分析，缓缓获悉的是，勇气即是爱，”荣格尔写道。“在战争中，谁离了彼此也活不下去。”
透过在阿富汗耸立的乱石丛生的悬崖上那些又脏又臭（浑身沾满泥土，身上冒着臭味）的士兵，荣格尔把“战争”写成了一部爱的故事。他给出了日益加深的感情诸多解释：分担痛苦的经历；没有其他亲友在身边；本能地认为，个人要想活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依靠组织。实际上，荣格尔列出了一些有自杀倾向的行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是致命的。他辩论道，这些自杀行为中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上流社会为阵亡者保留着一席之地，为他们的英年早逝提供一笔偿金，在他们的基因不复存在之后，仍确保他们的名字流芳千古。负责料理在库伦加尔被杀害的美国人（包括胡安•雷斯特雷波、拉里•胡格尔、詹森•博格等等）后事的亲友们，可与本书联系以得到上述善后服务。
然而，荣格尔没做一件事，那便是由其主要观点推出符合逻辑的结论：假如美国士兵是为爱而勇敢作战，那么塔利班或许也是这样。
译者：有香如故